他说到这里,头一歪,终于断了气,而在此之前,他那被短矛刺穿的身体,已经停止向外流血了。
檀祗轻轻地摇了摇头,以手按胸,向着刘勇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对身后跟着的一些辅兵说道:“把这些将士的遗体带回去收好,跟我们的军士遗体一样安置。”
檀十怀的眉头轻轻一皱:“真的要按咱们的人来算吗,虽然我们收下了他们,但毕竟没有正式的入籍,也没有军牌这些登记啊。”
檀祗摆了摆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不必拘泥于陈规,刘勇留下的那些家人的身份,住址,就是最好的户籍证明,再说了,他们为杀贼而死,就连家人也未必能保全,要是我们不给他们一个名份,那以后刘勇的家人,就算活下来,也会因为是妖贼家属而抬不起头的,刘勇撑了这口气拖到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檀十怀点了点头:“明白了,来人,按主公说的,带回这些将士的遗体。”
十余个辅兵上前抱尸而回,而刘勇享受了最高的待遇,四根槊杆抬着他那满是创伤的尸体,檀祗目送着这些将士尸体的离开,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戴上了面当:“兄弟们,随我继续向前,为刘壮士他们,报仇!”
远处,晋军前军,本阵之中,傅弘之骑上了一匹披甲战马,持着骑戟,在他的身后,六七百名御手正在解套在战车上的马匹的拉绳,辅兵们纷纷把大车拉到两翼,作为侧面的防备,而战马上则换上了骑兵,列于阵前。
绕道北侧欲突袭
傅弘之的身边,一个叫傅洋介的副将,也是他的护卫队长,三十上下,黄脸长须,提着一把三尖两刃长柄刀,策马立于傅弘之的身边,看着前方的战况,还有那如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奔行回来的辅兵们,不是每人背着一具尸体,就是三四人一组,以槊杆架着一个军官的尸体回来,路过这些骑兵与战车兵的时候,人们都会向着这些战死的,残缺不全的晋军尸体,施以军礼,给这些战死的兄弟,一个最后的,来自于同袍的致敬与道别。
傅洋介看着刘勇那具惨烈的尸体被送回,轻轻地叹了口气:“想不到刚刚归顺我军的刘勇,居然就这样战死了,此人武艺非常高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贼人,能杀得了他呢?”
傅弘之面色凝重:“听刚才的斥候回报,他是和敌将张林虎同归于尽的,那个张林虎是妖贼中出了名的高手,十几年来从小兵杀到的大将,武艺之高,不在很多北府名将之下,刘勇应该是他的老部下甚至可以说是徒弟,能一命换一命,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说到这里,傅弘之叹了口气:“而且刘勇是带着身边的十余名战士一起围攻张林虎的,也全都战死了。这些刚刚归顺投奔的人,算是用性命洗清了自己的罪孽,阿祗哥有令,要给他们换上我军的衣甲,按我军将士的待遇收尸埋葬。”
傅洋介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想当年弘之哥,你我也曾经是为桓玄效力的老楚军将士,但北府军的这些兄弟也没把我们当成外人,不然,今天哪里轮得到我们站在这里呢?与刘勇他们相比,我们是幸运的,起码能活了下来,今天还在战斗呢。”
傅弘之微微一笑:“兵凶战危,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能活过今天呢,不过,就算是战死,也要临死之前多杀妖贼才是,就象刘勇一样,如果能击杀徐道覆,那我这条命就算送上,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傅洋介笑了起来:“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前面的战况如此激烈,我们折了很多兄弟才算全歼了张林虎的这支插入部队,可后面的李南风的妖贼前军主力还在,如果说刚才战车不太容易在这块遍布石头的战场上奔驰,现在我们换了战马,变成骑兵,总可以出击了吧。”
傅弘之摇了摇头:“阿祗哥特意交待,要我不能轻敌,回归前军阵中,待机接应,而且一定要防好侧翼,我们的战车和战马分开,可不是随便为了整出这几百骑兵的,更多的是要用战车的防护力,守住我们现在相对薄弱的侧翼阵型,因为,我们的步兵现在是不够的。”
说到这里,傅弘之回头看了一下后方,眉头一皱:“算上这些搬运尸体的辅兵,还有正在裹伤休息的轻伤兵,我们这里可战之士也不过千余了,而且弓箭手已经全部下车向前进军,我们这里只有戈手和骑兵,若是敌军从侧面来攻,恐怕很难防守。”
傅洋介不以为然地说道:“敌军已经给消灭了五六千人了,哪还有力量再从侧翼过来?再说了,我们后面是中军和后军,还有一万五千人马呢,难道会坐视我们受攻击而不来救吗?”
傅弘之沉声道:“洋介,不要太大意了,天师道之所以攻击不利,就在于低估了我们的实力,尤其是低估了战车,但他们的孔明灯突袭和侧翼的迂回,也同样出我们意料之外,若不是张林虎贪功冒进,直接进攻我们的本阵,而是以少量兵力据守石场一带,大军主力则回过去吃我们被围的部队,那我们现在还会有这样的战果吗?”
傅洋介的脸上闪过一丝惭愧之色,低头道:“属下考虑不周,一时失言,还请弘之哥责罚。”
傅弘之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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