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淮一直在借着路边的微光反复阅读着手上的小册子,眉心微微蹙起,表情认真,像是没有听到三人讨论的声音一般。
靳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好一会儿这人也没有察觉到。
靳舟觉得有些好笑,俯身下去,故意凑近去看册子上的内容,然后在她的耳边用气声问:“在看什么呢?”
溪边的夜风总带着阵阵凉意,江予淮体虚,坐久了本就感觉到身体有些冷。
此刻看得正专注,却有一股温热的气息突然打在颈侧耳廓的位置。酥酥痒痒的,她几乎是瞬间就被电得轻颤了一下。
但随着靳舟的动作,另外两个人都看过来,显然也很是好奇她到底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
江予淮不好再当着众人说什么,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我好像找到了冯家的账册。”
何以安十分惊讶地站起身来:“账册?!在哪里发现的?”
既然发现了账册,上面就很有可能会有大笔支出的记载。
所以何以安一时有些激动。
但江予淮还没回答,空气中先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嘶——”
怪声是靳舟的口中发出的。
何以安抬头看过去,发现这人的眉心拧紧了一瞬,然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任舒见靳舟表情不太对,开口关心道:“靳律师,怎么了?”
靳舟干笑着回答:“没什么,踩到石头了,有点痛。”
任舒当真以为她被石子硌了一下,想了想道:“我听说乡下的石子可以疏通经脉,没什么坏处。”
靳舟当然不是被石子硌了。
她承认自己在江予淮的耳朵边吹气是有逗弄对方的心思在里面。
但江予淮的报复心显然比靳舟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虽然这人的神情十分淡然,嘴角还挂着笑,但在众人没看见的地方,她的手正拧着她腰间的软肉。
不痒,但疼。
任舒说完之后,江予淮还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靳律师身体不好,多来几次就好了。”
多来几次,那真的就要演不下去了。
靳舟小声问:“江予淮,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江予淮面色不变,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靳舟倒吸一口凉气,抓住江予淮捣乱的手,低声跟她求饶:“江医生,江姐姐,我真的不行了,你别来了。”
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一声轻笑,江予淮没说话,但低头显然起了作用,她果真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靳舟长出了一口气,不住地揉着腰间那块被揪红的皮肤,好半天才缓过来。
另一旁的两人没注意到江予淮和靳舟的动作,只当两人在说笑。
报复的目的达到了,江予淮没再看靳舟,回归正题继续开口解释道:“任警官白天发现的那本日志,上面有些零零散散的记载。”
日志是任舒找到的,封面页是唯一一篇空白页,上面歪歪扭扭地记载着冯家的大事。
而剩下的,称之为一本日历或许更为合适。
但这本日历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台历。而是每年的日历被粗糙地用线缝在一起。
纸张的质量不算好,上面还打着各个信用社或是男科医院的广告,眼花缭乱的。
而入账出账的记录也隐藏在各个广告当中为数不多的白框里,只是粗略翻看一下的话,显然是极其难以察觉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任舒白天在车上复盘的时候,才会匆忙间直接将其当作广告忽略了。
何以安将日志拿起来,借着光看了一阵子,又将其递给任舒。
任舒打开手机的电筒,仔仔细细地扫过纸张上的内容。
购入母鸡2只,支出8元。
卖出玉米500斤,收入45元。
购入猪仔1只,支出100元。
一页一页地看下来,从初始页数到最后一页,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东西。但大多是些家长里短的细碎花销和支出,没见着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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