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新年伊始,香港街头还残留着节日的喧嚣余温,但空气里已透出寻常生活的平淡。
&esp;&esp;弥敦道一间熟悉的咖啡馆内,靠窗的位置,齐诗允和刚从英国回港团聚的淑芬相对而坐。窗外,是匆匆来往的人流,窗内,则氤氲着咖啡香和一种微妙的沉寂。
&esp;&esp;淑芬瘦了些,新剪的短发利落,眉眼里添了几分经历过情伤后的疏淡和清醒。
&esp;&esp;两人刚从芙蓉花园过来,方佩兰见到淑芬很是欣喜,叁人聊了许久后,终于是昔日同窗好友的私话时间。
&esp;&esp;她搅动着眼前的拿铁,仔细打量着对面好友,试图猜测她隐在眉宇间的愁绪:
&esp;&esp;“阿允,你好像…很累。”
&esp;&esp;女人开口,声音带着关切:“黑眼圈几深下。最近雷生又忙到没影,丢你一个人?”
&esp;&esp;听过,齐诗允勉强笑了笑,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esp;&esp;她的疲累,并不是因为雷耀扬年后忙碌,而是因为,元旦那日施薇无意间透露的猜测,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隐隐作痛。
&esp;&esp;而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疯狂滋长。
&esp;&esp;他身上那些与黑道格格不入的精英气质、深不可测的资金来源、对某些特定领域的熟悉、还有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与江湖莽夫截然不同的底蕴……
&esp;&esp;以往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都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合乎逻辑的可能性。
&esp;&esp;她害怕去证实。
&esp;&esp;如果他是雷昱阳,那个雷氏家族的二少,为何要隐姓埋名踏入东英社这片泥沼?这背后藏着多少凶险和秘密?一旦揭开,他们之间这看似稳固的关系,是否还能经得起现实巨浪的冲击?
&esp;&esp;她不忍心去挖。
&esp;&esp;她爱现在的雷耀扬。爱这个会为她下厨、事无巨细体贴、呵护她、会在深夜拥着她听古典乐的男人。她怕真相的重量,会压垮这一切。
&esp;&esp;齐诗允避开淑芬探究的目光,语气有些含糊地解释:
&esp;&esp;“没有…他最近是比较忙,但都还好。”
&esp;&esp;“可能之前那份pr&esp;pn赶得太犀利,还未缓过来。”
&esp;&esp;但淑芬何其了解她,一眼就看穿她的言不由衷。她叹了口气,无奈道:
&esp;&esp;“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啊。以前念书的时候,你每次有心事,那对手指个动作就出卖你喇。”
&esp;&esp;齐诗允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无奈地放下手。
&esp;&esp;“是不是同雷生有关?”
&esp;&esp;淑芬单刀直入,有种看淡红尘事的松弛,还有种自嘲意味:
&esp;&esp;“男人啊…有时真是看不透,就好似我同赵山河…”
&esp;&esp;她再次提到那个名字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个陌生人,但眼底深处还是掠过一丝极快的痛楚:
&esp;&esp;“我以为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留在香港做一个中学老师,结果呢?人家转头就可以搂住第二个女人,还是个背景复杂的大佬情妇。”
&esp;&esp;“爱情这种事,有时真是贱过地底泥。”
&esp;&esp;短发女人又自侃地笑了笑,带着一种毫不在意的淡漠:
&esp;&esp;“所以啊,有些事,不要想得太完美…看开一点,任何时候保护好自己才最实际。男人靠得住,猪乸都会上树。”
&esp;&esp;听着好友的肺腑之言,齐诗允心中酸涩更甚。淑芬的伤疤血淋淋,自己的疑虑相比之下…似乎显得有些矫情,却又极为真实地折磨着她。她带着迷茫,轻声回应说:
&esp;&esp;“我知…”
&esp;&esp;“我只是觉得…他好像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有时觉得离他好近,有时又觉得隔住一层雾…看不清。”
&esp;&esp;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惊人的猜测说出口。因为那太沉重,也太危险。最终,她只是喃喃道:
&esp;&esp;“…淑芬,我是怕…怕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失去现在拥有的平静。”
&esp;&esp;听罢,淑芬心疼地伸出手,覆盖住对方微凉的手背,传递过来自她的温暖和力量。
&esp;&esp;“阿允,我不知你具体害怕什么,但如果一件事,需要靠你蒙住双眼才可以留住,那这件事,本身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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