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们多年来常常提到的话题,可顾云嵩心头却渐渐生了茫然。
为什么她明明好谋善断,却感觉似乎从来没有为自己谋算过后路?
她心中想的,真的和所说的一样吗?
顾云嵩瞧着她踏入府门的背影,明明踩的是光滑平整的青石板。
但恍然间,总瞧见她脚下变成了那条巍巍皇权之中满手鲜血,白骨枯烂的不归路。
赐婚
自从那场风波结束后,薛家元气大伤,丞相敲山震虎,朝中上下都纷纷夹紧了尾巴做人,京城的气象焕然一新。再加之定远将军剿匪回城,军队就驻扎在郊外,让皇帝彻底吃下了颗定心丸。
此时正值春猎的好时机,令和帝心情极佳,大手一挥,就安排诸位王公贵族,朝廷要员浩浩荡荡地前往崇丘山献猎踏青。
前世也有这事儿,不过崔锦之当时没去,祁旭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自然不需要她这个做老师的帮忙。
可这一世不一样了,祁宥身为一个无人关心的小可怜,她自然要操起做家长的心,只好大包小包地收拾好行囊,去参加这场大型春游活动。
天色微明,空气中还弥漫着寒气,祁宥同崔锦之整顿好随行的车马人员,在城门外和众人的车队汇合成一条长长的车流,共同前往崇丘山。
其实祁宥本不该和崔锦之坐上同一辆马车的,只是这次随行的官员都能带上自己的家眷,而令和帝看崔锦之又是一条光棍,孤苦伶仃地没人陪,便直接做主让祁宥和她同行了。
崔锦之不知道自个儿在令和帝眼中是一副老光棍的模样,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窝在马车中厚软的锦垫中,身上盖着一条墨狐所制的毯子,因为她畏寒,就算如今已到了春日里,不远处的暖炉里也烧着名贵的兽金炭,哔剥着散发出松枝的香气。
真是舒服啊。
这徒弟养的,别的好处先不说,这生活质量是直线飙升,若说祁宥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少年,崔锦之还要好奇他哪里来的怎么多好东西。可自从她猜到了他内里换了芯子,便懒得探究他的一些东西。
是人便都有秘密,何必执著于非要问个明白呢。
车行了快一日,从今晨出发,接近黄昏才到。
落日将悬未悬的挂在天边,将云映衬成绯红色,群山也洒满了碎金,山脚下各处都是往来的侍从婢女,马群嘶鸣,篝火摇曳,人声鼎沸。
正中心是明黄金顶的大帐,四周散落着无数官员的各色帐篷。
崔锦之的帐篷距离皇帝的不远,青古色的锦帐上用银线勾勒出白泽瑞兽的模样,她远远的瞧了眼,便跟祁宥一同去了他所在帐篷,皇子们的私帐均设置在主账的右后方,清一色的朱红深帐,倒是看起来十分沉稳。
可四周的皇子伴读们可一点也不沉稳,有的结伴谈笑,有的煮酒论剑,一时间热闹非凡,崔锦之亲自把祁宥送到了陈元思和霍晁跟前,叮嘱他们三人好好相处,戊时二刻必得到主账前,令和帝那时要宴请群臣。
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们:“殿下的伴读似乎还有一位光禄寺少卿之子?怎么这几日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
霍晁急吼吼地答道:“高天纵可看不上我们,他整日里就……”
话未说完,就被陈元思狠狠地扯了下衣袖。
崔锦之不动声色地将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和缓地笑了笑:“今日群宴由光禄寺少卿一手主持,高公子可能一时忙碌,你们也莫要同他生了嫌隙。”
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这高天纵不在祁宥身边,她还省下了心神去盯着这人。
崔锦之温柔地看着祁宥,笑了笑:“殿下,还记得臣说过的话?”
祁宥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过了好一会,才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声“嗯”。
丞相大人满意地点点头,飘飘然地转身离去。
这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丞相的背影,好半天不开口,一直到崔锦之的背影都消失不见时,霍晁才贼兮兮地凑了过来,开口道:“殿下,我和元思发现了一个秘密。”
祁宥本不愿和人靠的这么近,见他凑过来,下意识地就想躲,又想起崔锦之那日在重华宫对他说过的话,硬生生地按压下身体想往旁边挪的欲望,勉为其难地继续听了下去。
“我们发现,东南面那片密林里……”他低声严肃道,“……有一个好大的鸟窝。”
“殿下和我们一同去吗?”他神色诚恳,语调兴奋。
陈元思:……
祁宥的脸上仍是面无波澜,放在身侧的拳头却不知不觉间已经悄悄握紧了。
崔锦之这是给他找了个什么伴读来?
继用百家姓折磨他之后,现在又改用掏鸟窝了吗?
就在被祁宥用凉飕飕的目光盯着时,霍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虽然他爹说祁宥不怎么受宠,可那毕竟是燕国的四皇子啊,怎么能纡尊降贵地和自己一起爬树掏鸟窝呢!
他讪讪地挠了挠头,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只听耳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