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外横冲直撞的小霸王上前挽住云葭的胳膊,拍着胸脯跟云葭打着包票:“你放心,以后就算老爹老了也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徐父也不是非要女儿嫁人的那种脾性。
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一番话也没觉得什么,反而点点头,十分赞同:“你弟弟说的对,你不想嫁就不嫁,有我跟你弟弟呢。”想想又觉得不对,徐父回忆徐琅刚才说的那番话,突然变了脸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说谁老了!”
他操起蒲扇般的手掌就要去打徐琅。
徐琅则躲在云葭的身后跟有靠山似的朝徐父吐舌头扮鬼脸:“谁应就说谁咯!”
屋子里都是父子俩的声音。
云葭看着这副场景却不觉得吵闹,反而有些想落泪。
她实在太久没经历这样的热闹了。
真好。
能回来,真好。
能看到他们平平安安的,真好。
“阿爹,阿琅。”云葭突然出声。
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父子俩立刻默契地停了下来。
刚要问云葭怎么了,还没出声就被云葭抱住了。
父子俩都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地拍着云葭的背,徐父更是连声音都变得磕磕巴巴起来,他哄着人:“乖囡,你是不是还难过?为父替你去揍陈氏一顿好不好?”
虽然他从不打女人,但不介意破个例。
徐琅也在一旁咬牙道:“阿姐,你别难过,我给你报仇去!”
云葭摇头:“我不是难过,我是高兴。”她埋在徐父结实有力的胸膛,眼圈都红了一大圈,脸上却带着笑,“阿爹、阿琅,以后我们三个人好好过,你们答应我,以后遇事不能莽撞,要多思多想。”
“……我不想失去你们了。”
云葭平日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打不倒的模样,何时这样示弱过? 别说这样的请求了,就是让他们去天上摘星星摘月亮,徐家父子也得想尽法子给他实现了。
他们当即点头保证。
另一边罗妈看着父女三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也重新红了眼眶。
她刚才还想劝的。
现在——
她重重捏紧手里的庚帖。
劝什么劝!
她家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就算真不嫁人,老爷、少爷也能护着姑娘一辈子,何必嫁到裴家受那些鸟气!
她心里有了决断,也就没再开口。
没打扰这一家子,她悄悄转身出去,迎面碰到一直侯在外面的惊云和追月,她吩咐:“让厨房送点清淡可口的餐食过来。”
惊云忙答了是。
追月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又见她手里捏着的那份火红的庚帖,心里一紧,忍不住追问罗妈:“罗妈,姑娘真的要跟裴世子退婚了?”
“嗯。”
罗妈急着去教训裴家那群不要脸的东西,没空搭理她,答完就快步往外走了,她没去会客堂跟裴家派来的人见面,而是直接乘了马车去裴家。
等裴家派来的人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上门
裴家派来的是陈氏身边最得脸的李妈妈。
李妈妈当年跟着陈氏一起进裴府,在裴家的地位极高,她过来也算是表明裴家对于退婚一事态度坚决。
在这坐了快有三刻钟了,徐家还是没有一位主子露面,就连那位一向很能说得上话的罗妈妈也没出来。
李妈妈心里有些讥嘲徐家这样“遇事不露面”的逃避做法。
好聚好散的道理都不懂。
好聚好散,那么日后徐家出事,夫人和二爷还能对徐家帮衬些,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回头两家真的撕破脸面,吃亏的不还是徐家?
桌上的茶喝了半壶,糕点也吃了有两、三块。
徐家待她十分客气,便是知道她为何而来,也不敢同她撕破脸面,因此送上来的茶水糕点都是极好的品质,就这一点来说,裴家是万万比不上徐家的。
徐家人少家底厚。
而裴家虽然跟徐家一样也是传了三代的勋贵,享朝廷的爵禄,但裴家人口多,尤其二爷在朝中走动,每年光这些人情往来的银钱就不少,前几年搭上宫里那位冯公公的线,光那位冯公公那,每年都得交待出去上万两银子。
更不用说世子今年还得参加科举,那些老师、大臣那边自然又是一大笔银钱。
早些时候夫人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想娶徐姑娘进府也正是因为徐家家底厚,徐姑娘的嫁妆只怕也不少。
不过如今闹成这样,家底再厚也没用,谁知道这些东西能留住几天?
李妈妈拿帕子抿了下唇,见外头还是悄无声息的样子,到底有些坐不住了。她这还等着回去给夫人回话呢,刚要喊人去问问怎么回事,就见一位衣着得体的管事妈妈走了进来。
两家往来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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