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自然认出这也是徐府的老人,姓王,跟那位罗妈妈在徐府差不多地位。
虽然惊讶过来的是她,但到底是有个能做主的人了。
“你来得正好。”有人来了,李妈妈便又不那么着急了,重新坐在待客的椅子上,端起茶盏,一副拿乔的腔调,看着王妈妈慢条斯理说道,“都这么久了,你们家想必也该有个决断了。”
“老姐姐,不是我说,这儿女婚姻最要紧的就是父母之命,这样拖着绊着,就算真的拖到我们世子回来又能如何?”
“不说世子如今还没当家呢,就算真的当家了,那上面也还有我们夫人呢。”
“你们也别怪我们做事太绝,谁让你们国公爷做事莽撞,得罪了陛下。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她拿茶盖扫茶水,边扫边道:“你们总不能让我们陪着你们去死吧?话又说回来,咱们两家即便做不了姻亲,到底也是老熟人了,我们夫人说了,就算诚国公日后真的出事,看在两家过往的交情上,我们也一定是能帮则帮。”
“只是——”
李妈妈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王妈妈笑道:“这庚帖还是劳请妈妈快些还过来吧。”
李妈妈来时曾被陈氏提点过,两家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皮退婚了也就不必顾忌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徐家这位国公爷和小少爷都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他们要是知道他们裴家的态度绝对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姐姐被这样欺辱。
到时候不管是文着来还是武着来,目的就是把世子的庚帖拿回去。
虽然李妈妈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徐姑娘,可这种时候,对不起对得起的,总得护着自己家,不是吗?
寻思着再说点软话,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既让徐家知道他们家的态度坚决,也能让徐家知道他们要是好好解决这事,日后他们家还是能给他们走动走动的。没想到她这边还没开口说,就见眼前那位刚刚一直不曾说话的王妈妈忽然皱着眉,拿手挥着面前的空气:“这是哪来的苍蝇在嗡嗡乱叫啊?”
这个态度让李妈妈立刻变了脸。
她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沉声质问道:“王芳琴,你什么意思!”
王妈妈奇道:“哎,我说苍蝇呢,你着什么急?”
“你!”
李妈妈脸色难看,刚才才软下去的心又立刻硬了起来,没好气道:“既然徐家是这个态度,我们也就不必再多说了,你快点把我们世子的庚帖还回来,我也好回去交差。”
“哟,老姐姐还不知道呢?”王妈妈笑眯眯的。
不知为何,李妈妈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她皱眉:“知道什么?”
王妈妈嗤笑道:“我们早就遣人把你们世子的庚帖还回去了,算算时间,罗妈妈的马车估计都要到你们信国公府的门前了。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寻思着你这是觉得我们徐家的糕点好吃才硬赖着不走呢。”
“怎么可能?”
李妈妈被这番话震惊得都忘记回怼王妈妈的冷嘲,徐家距离他们裴家,即便坐马车也得要个两刻钟,她才来了三刻钟不到,难不成徐家一接到信就立刻带着世子的庚帖走了?
这怎么可能?
徐家昨天不是还不肯退婚吗?
“怎么不可能?怎么,你们家要死要活来我们家闹了两天,现在庚帖还回去了,你们家又觉得不可思议了?李春红,我说你们怎么那么贱呢?”王妈妈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之前碍着姑娘日后要嫁进裴家不能闹得太难看,现在——
她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跟着一收,扬声喊话:“来人,把这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我扫出去。跟门房的人说,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们府里钻。”
她边说边啐,“晦气!”
李妈妈还在震惊她那番话,一抬眼,就见几个腰圆臂粗的婆子气势汹汹拿着笤帚进来了,她们一个个都是做粗活出身,力气大得厉害,不等她们反应过来,那些笤帚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往她们身上招呼。
“哎呦!”
李妈妈被打倒在地。
做了几十年最得脸的管事妈妈,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现在被那几把笤帚招呼着,她难以置信般吼道:“王芳琴,你疯了,竟然敢这样对我们!”
“徐姑娘知道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吗?我要见你们姑娘!”
“见我们姑娘,你也配?给我打!”要不是裴家,姑娘能晕倒?想到姑娘昨儿个听到消息时面如金纸的样子,王妈妈就心有余悸,当即啐骂着让人狠狠往裴家人他们身上招呼。
……
裴家派来的那些人全都倒在地上被打得惨叫连天,再也没有来时的嚣张了。
王妈妈在旁边抱臂看着,眼见差不多了才让人收手,她走到李妈妈的面前,看她鼻青脸肿,头发和衣服都乱了,拎起她的衣襟逼着她抬脸。
李妈妈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眼里就跟淬了毒一样:“你们徐家竟敢这样对我们,你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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