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是这么说,他也能想到真的出事,悦悦和阿琅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
他轻轻叹了口气。
云葭趁势挽着他的胳膊埋在他的胳膊上。
明显能够感觉到父亲的身子僵硬了下,云葭却舍不得撒开,她上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与父亲太过亲近,这辈子她就想多跟父亲亲近些,再亲近些。
她安慰父亲:“所以您别再想着这事了,我跟阿琅是不会去的。”
说完她又故意说道:“您要是再赶我们走,我可跟阿琅一样生气了。”
徐冲一听这话立刻急了:“我怎么会赶你们走?”反应过来是悦悦在逗他,他好笑又无奈,但到底未再多说,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悦悦的头,再开口时,他已不见一丝犹豫,他沉声与云葭保证,“你放心,阿爹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云葭自然相信他的话,笑着应了。
又同阿爹说了会话,云葭便先行告辞,等回到自己院子,家里下人都已知道先前的事,虽不知缘故,但也知晓她们小少爷离家的时候两边脸都高肿着。
底下丫鬟窃窃私语不断,都是在议论这事,只见云葭回来却不敢再多言一字。惊云让他们各司其职之后便与追月近前伺候,她们亦不敢多问,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倒是云葭在接过惊云送来的杏仁茶时开口吩咐:“派个脚程快的小厮去书院说一声,今日阿琅有事便不去了,同书院的先生说声对不住,改日我亲自带着阿琅登门道歉。”
惊云应了:“奴婢这就去。”
她说完见云葭无别的吩咐便退出去吩咐了,自有小丫鬟自告奋勇跑去吩咐。
惊云目送小丫鬟离开,要回屋继续侍奉云葭的时候忽见有人急匆匆往外跑来,眼见是外房的一个跑腿小丫鬟,往日也是极有规矩的人,今日却白着一张脸慌得不行,看见她就急匆匆问道:“惊云姐姐,姑娘呢?出事了!”
惊云一听这话,顾不上训斥。
多事之秋,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出事是什么事,惊云藏在胸腔内的那颗心脏鼓噪不已,砰砰砰砰的震得两边耳朵都发麻了,她深吸一口气正欲问话,就听身后传来动静,原是云葭出来了。
云葭站在门后。
在那一声声姑娘声中,她轻应一声,看着那白着脸冒着汗的小丫鬟徐声问道:“你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裴郁和徐琅的联手
云葭一贯如常的情绪十分能够感染人,刚才还着急撩火的小丫鬟瞧见云葭这样倒是也逐渐平复起自己的情绪,她一点点把自己的呼吸放慢下来,没再像刚才那样发出“嗬嗬”的急喘声,但她的声音还是急的,眼睛也有些红,带着裹不住的担忧和云葭说道:“姑娘,少爷他出事了!”
徐府当家的几位主子从来不会随意打骂下人,平日过年过节还时常会赏赐他们不少好东西,主子拿他们当人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是真的拿他们当主子敬着。
知道徐琅出事,她是又急又担心,这才红了眼圈。
她跟云葭交待道:“门外来了个人,说是小少爷被郑家那个三少爷围堵在城西的香河边,让我们快点派人过去,那人手里还拿着元宝小哥的信物,姑娘,怎么办啊!小少爷他不会出事吧?”小丫鬟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睛。
云葭在听到“郑家三少爷”这个称呼时,心下骤然一沉,脸色也霎时变得不好看起来。
郑家三少爷,也就是郑子戾,他出自郑家长房,祖父是先帝亲封的异姓王,姑母则是宫里那位宠冠后宫的丽妃娘娘。
仗着他家那点家世,他在燕京城的名声向来不好。
上辈子就是因为他与阿琅起了争执害死了元宝,最后被阿琅杀害而使得阿琅入狱。
云葭醒时就把这人记在了自己的名册里,没想到这世他跟阿琅居然这么早就起了争执,但这也并不奇怪,他与阿琅都是燕京城这辈有名有姓的人物,又因脾性不投,平日就互相看不惯彼此。
如今阿琅落魄,那个郑子戾自然不会错过看阿琅好戏的机会。平日阿琅与那些人打打闹闹,云葭也只是叮嘱一番让他闹得别太厉害,更不许随意欺负人。
但这位郑子戾……
云葭杏眸微眯,此人虽然年纪不大行事却十分残忍,他身边的那些下人没一个留得长的,一点小事惹他不顺就会被他以各种各样的法子私下处置了。
这是内宅阴私,因为郑家势大加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谁也不清楚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也没办法拿郑子戾如何。
但云葭知道这是真的。
当年元宝出事,她本想着查找这位郑子戾害人的证据好让官府对他绳之以法,可惜无论她怎么查都找不到证据,这才有了阿琅后来杀害郑子戾的举动。之后却有人送来郑子戾行恶的证据,她带着人在西山一块荒地找出了十几具尸体,有些年岁久远已化成白骨,有些则肉身俱在,只是死相惨烈,显然是死前受了巨大的折磨。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阿琅的刑罚才会被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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