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忍不住拧眉。
“而且霍管家他们都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您这会就是想让我给您去找人,我也找不到。”眼见霍七秀瞪大眼睛,似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云葭面上却毫无波动,脸不红心不跳的迎着她的注视,云葭把手按在她的胳膊上,又重新给人掖了被角,与她说道:“您呐,就给我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休养吧。”
“可是……”
霍七秀还是有些犹豫,她还欲说,云葭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她故作不高兴的抿了下嘴:“霍姨这是拿我们当外人看呢,您若真这么想,那日后我们若出事,您也就别管我们了。”
云葭向来不怎么说这样的话。
今日一说,却十分有效,当下就拿捏住了霍七秀的命脉。
霍七秀果然没再说走了,只看着云葭面露无奈:“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好端端的,哪有咒自己出事的?”这样一句话,她又握着云葭的手轻轻捏了下她的皮肉,嘴里则是念念叨叨一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像是在替她跟上苍祷告她刚刚说错话了,不要责怪她的失言。
云葭知晓她素日也是不大信佛的,此刻却为她神神叨叨絮叨了好几句,她既有些忍不住想笑,心里又有些暖呼呼的,她笑道:“什么童言无忌呀,我都多大了。”说完看着床上的女人,云葭又问她:“您现在还走吗?”
霍七秀听出她话中的揶揄,忍不住轻拍她的手嗔道:“你都这样说了,我哪里还敢走?”只是到底觉得这样不好,她看着云葭又叹了口气:“可是这也太麻烦你们了。”
云葭知道她这是同意了,便重新扬起明媚的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难道我们出事,您会置之不管吗?而且阿爹也想您留下来呢。”
霍七秀听到这话不由愣住了。
她显然没想到徐冲也这样想,心中又想起先前心里的那抹猜测,也不知道徐冲到底有没有听到,又或者……她那时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脸上神情难辨,嘴里却看着云葭不由自主地轻轻呢喃一声:“你爹他……”
话还没说完,和恩便捧着东西过来了,她站在帘子外头与云葭说话:“姑娘,我给您拿了新的鞋袜和衣服,您先换上?”
霍七秀闻言倒是立刻收神,反应过来和恩的意思,她拧着眉从架子床往外探头一看,先前未曾注意,这会一看却发现云葭鞋子的颜色明显有些深,只因她今日本就穿得是深色的鞋子,先前才一直未有人注意到。
“你这孩子,鞋袜湿了,怎么也不知道先换下?也不怕着凉!”霍七秀说她,她自己身上倒是十分干爽,显然是已经被人先收拾过了。
不等云葭与和恩说话,她先扬声往外发了话:“快进来!”
和恩应声打帘进来了。
看着面露紧张和担忧的霍姨,云葭笑着安慰道:“没怎么湿,我自己都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也先去换了,真的着凉,难道你想喝药不成?你不是最不喜欢喝药的吗?”她说着就让和恩忙带着云葭先去里间换衣服。
云葭也未推拒。
只由和恩扶着起来的时候方才说了一句:“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和恩扶起人的胳膊就笑着与人说道:“是二公子早先时候就吩咐过来了,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云葭听到这话,不由一怔。
她倒是没想到这事竟被裴郁先注意到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站在原地愣了会神,还是霍七秀喊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云葭未说什么,由和恩扶着往里面的净室去了。
云葭进去换衣裳的间隙。
霍七秀躺在床上继续想昏迷前的事,她现在还是满脑袋的浆糊,实在记不得自己昏迷后发生的那些事,也实在想不起自己昏迷那会看到徐冲的身影有没有跟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想到这个,霍七秀就头疼不已。
她捏着眉心兀自沉吟着,心里甚至已经开始祈求上苍保佑她昏迷的时候千万什么都别说。
要不然她以后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见徐冲了。
裴郁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此时。
徐父四人都已经走到堂屋了。
下人见他们过来纷纷上前布菜,一桌子的美食珍馐,都是云葭知道今日徐冲要回来,特意让厨房布置的,甚至还体贴地替他准备了美酒。
是想着他在大营没法喝。
明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今日即便在家喝醉了也没事。
虽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但没有上头主子们的吩咐,下人们自然还是把东西都送过来了,然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徐冲哪有这个胃口?
他不喝。
樊自清夜里还要看诊,何况他对酒这些东西原本也并不怎么喜欢。
至于家里两个小子,徐琅是最不喜欢喝这玩意的,烈酒他不喜欢那股味道,果酒当着家里人的面喝醉过一次,他怕再被羞辱,自然也不愿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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