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在这之前,做一些事。”
他需要亲自面见神启帝,请他停止杀戮,阻止城内怨气冲天,吸引‘河神’。
同时,他也要承担原本朱姮蕊、顾焕之等人的职责,劝说神启帝下令,引百姓出城。
哪怕正如姚守宁所说,这些只是暂时的逃离,但只要少有人死,‘河神’带来的天灾兴许不会那样强横。
这天下还有姚守宁、陆执、温景随,以及许许多多的年轻人都在成长,只要保留了种子,终有一天,说不定便会有像七百年前的太祖等人那样的年轻人成长起来,横空出世,拯救天下,杀灭妖邪!
“好。”
姚守宁点了点头,说话的同时,她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幕:唢呐吹奏的哀乐声响起,一间挂满了白帆,布置成灵堂,停了一具棺材的屋子。
柳并舟想要进宫说服皇帝,但他并不会成功,镇魔司的人不日将会来到姚家,向姚家下罪!
她的心中生出阴霾,再看外祖父时,他愁眉紧锁,显然也对入宫之行不抱多大希望的样子。
兴许他已经料到了后果,但正如他所说,有些事情,哪怕明知有危机,却也总得要有人去做。
只是这样的事以往是长公主去干,如今长公主远在晋地,神都城中,唯一不是倒向神启帝,且还真心想为天下做事,并且有能力做这样事的,除了柳并舟之外,便再无旁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姚守宁见柳并舟陷入沉思,没有再打扰他,而是悄悄的提裙往屋内行去。
她准备看一看柳氏,便去准备送姐姐等人出城的事宜。
进入内室之前,她转头看了外祖父一眼,他面向窗外,看着那层层升高的怨气,身影似是都显得有些沉重的样子。
杀疯了
距离‘河神’到来的时间还有八日。
看了重伤未醒的柳氏之后,姚守宁转头去找了姚若筠,提出了让他立即收拾行李,最迟明日带家里人出城的事。
“大哥你在筑山书院读书多年,对青峰观也很熟悉。”姚守宁说话的同时,伸手去摸自己的袖口。
她从窄袖的口袋中取出一个胀鼓鼓的荷包,往面前的青年递了过去:
“这里面装的是大丰钱庄的钱票。”
自柳氏受伤之后,家里原本管家理事之权交到了姚翝手上,而姚翝前往衙门复职后,家里便陷入无人可管事的尴尬之境。
在此之前,姚若筠只知读书,家中大事不理;姚婉宁以往病弱,柳氏自然舍不得她劳心劳力,如今她又身怀有孕,生产在即,姚守宁同样也不愿意再拿这些事务让她烦心。
而柳并舟担忧‘河神’,苏文房虽说是长辈,始终是外人,最终事情推来落去,是姚守宁主动接了下来,试着去学习。
她递来钱的时候,姚若筠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愣愣看了妹妹半晌。
在他记忆中,娇俏可爱又略带些天真孩子气的妹妹不知何时已经成长,眉眼间带着成熟与稳重,神态竟隐隐有些陌生。
“大哥?”姚守宁见姚若筠没有动作,不由有些怔愣的抬起头来看他。
她表情有些疑惑,愣愣的样子又恢复了几分以往熟悉的样子。
姚若筠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表情严肃,双手往后背一背,后退了数步,摇了摇头:
“你把钱包打开我看看。”
“……”
姚守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闻言仍是乖巧解开荷包袋子,取出里面厚厚一叠钱票:
“喏,这里。”
“你将钱票展开。”姚若筠如临大敌,又说了一声。
“你怕我在钱里下毒?”姚守宁白了他一眼,说话时将裹成一团的钱票拆开,钱票的面额是二十两一张,共计十张左右。
这两年情况不好,姚家经历了许多次,在金钱上并没有富余。
去年柳并舟前往神都,带来了积蓄才解了柳氏燃眉之急。
姚若筠就是再不通庶务,但他也知道今年血蚊蛊、洪灾一事使得姚家这大半年只有支出,没什么进余。
柳氏先前买的几个铺子已经入不敷出,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姚守宁此时拿出的这些钱,兴许就是姚家所有的家底。
姚若筠的表情顿时有些难看,他沉默许久,突然出声问:
“你跟外祖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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