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麟放过秦玥,低声对她道:“别出声,你随马车从后门进院。”
她的身份府中其他人不知道,他院里的也只以为她是个取乐的姑娘,所以其余人能不见就不见。
这个姓戚的小的就这般狡诈阴险,大他一辈的老的还不知道会狠毒到哪里去。秦玥也不想招惹侯爷,别开脸坐在一旁不再理会他。
戚少麟擦干嘴上的痕迹,后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自觉瞧不出错后才将车帘隙开一条缝下车。
车身重新抖动向前,在阵阵马蹄声中,秦玥听到了一声粗沉浑厚的呵斥:“你嘴怎么回事?不成体统!”
她愤懑稍消,心中暗道:活该。
挨了一顿骂,又忍着嘴角的痛在主院用过晚膳后,戚少麟才回了自己院里的书房。
白日在外耽搁了一下午,到戌时他才处理完堆积的杂事,得了片刻闲,闭眼坐在榻上听惜云回禀秦玥今日的动静。
玥姑娘单独在房中时实在是安静,也不曾开口向她们提出过要什么,惜云不知世子为何要她时刻记下这些。她将一日的平淡常事复述后道:“就是这些了。”
“她晚上回去没再哭?”戚少麟问道,一张嘴扯到伤口,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惜云看他脸色不虞,以为他是心疼玥姑娘,急忙道:“没有,玥姑娘虽然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里,可我进去送膳送水时,见她都还好好的。”
话音落下,门口忽的响起庄远的咋呼声,“你跑那么远,当心丢在府里了。”
他从敞开的大门进来,手里还抱着戚二傻。进屋后,他将狗放在地上。戚二傻见了戚少麟,一路小跑到了他脚边。
惜云瞧见这一幕,才想起午时院中发生的事,思索片刻还是觉得应当告诉世子,让他也知道这件趣事。
“世子,今日我与玥姑娘走在院中时,二傻突然窜了出来。我瞧它十分喜欢玥姑娘,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扑,拦都拦不住。”
戚少麟听了这话脸顿时黑了下来,垂下眼眸打量了几眼趴在他靴上的狗,随后低下身揪住它的后颈提了起来。
戚二傻腾在空中,四只爪子胡乱扑腾着,嘴里呜呜地低嚎。
戚少麟看着它一脸的呆样,心里便更加不舒爽。物以类聚,难怪它会对秦玥念念不忘,两个都一样的笨。他将狗一手丢在庄远怀里,吩咐道:“这个月别给他吃骨头了,吃得再好也不会识人,还不如饿死算了。”
庄远眼疾手快地接住,伸手抚摸着狗头,看到大步离去的戚少麟,低头问它:“你怎么惹世子生气了?”
戚二傻蹭着他的掌心,像往常一样对他撒娇卖乖,讨要骨头。
“笨死了。”从它这得不到答案,庄远扭头问屋里的惜云:“惜云,你说世子为何生气?”
惜云更是一头雾水,犹豫道:“或许是因为二傻吓到了玥姑娘···”
庄远将信将疑,世子对秦玥应当是不喜的,否则不会这样待她。难道是因为二傻没通晓主子的心意,才惹他不悦?他手指点了点戚二傻的鼻头,教它:“下次你再见到那人,别被她的外表误倒,张嘴凶她。”
戚二傻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一口咬在他指头上。
“嘶,你这笨狗!”
作者有话说:
庄远得了狂犬病,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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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当屋里的灯火全部熄灭,独自躺在床上时,秦玥的泪才又溢出。
她觉得很累,身心俱疲的累,闭上眼却无法得一丝偃息,脑中不停闪过这十年的一点一滴。
幼时经历家中突变时,她只觉得自己笼罩在巨大的悲恸下,仿佛天都快塌了下来。后来被项家从动乱中救出,安抚地带着她到了泾州,才将这哀伤化解一二。
她记得项叔恭而有礼地叫她“少主”时候的样子,记得项婶每年会给她裁新衣,更记得项池从小护着她长大,说会带着她找到自己的父亲···可这所有的一切,都终结在了那个阴暗潮湿的牢房。像小时候一样,她再一次失去所有,无所依靠。
屋内寂寥无人气,她翻身朝向内侧,裹紧了锦被低声抽泣。
光影转换间,她好似又回到了泾州,喧闹的街头尽是叫卖声,空气中飘散着她最喜爱的鱼汤面的味道。身着粗布罩衣的小贩荡着手里的长筷,高声吆喝着。
她欣喜地跑过去,脚步一迈出去后才发现跨出的步伐竟然这样小。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身子也小小的,是八九岁左右的样子。
她正苦恼着不知所措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稚嫩而又稍作老成的呼喊:“阿玥!”
像记忆中无数次那样,项池快步走到她跟前,笑着问她:“你是饿了吗?来,哥哥买给你吃。”
第二日清晨,惜云早早地就打好水轻手进了玥姑娘的寝屋。昨夜她睡得早,想来今早也不会起得迟。
果然,她一进去就看到她坐在妆台前,对镜自揽。
秋岚将热水放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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