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放下扁担,从里面拿出三小盒艳粉色的花篮蛋糕,又从兜里掏出四把三把塑料叉。
司谚外婆看到东西后问:“怎么想起买这个?”
“买给小孩吃。”
“买两盒就够了,这东西留不住,一天就坏了,多的谁吃?”
他外公笑眯眯地把其中一盒蛋糕递给外婆:“这不还有一个,老小孩?”
我含着塑料叉,冲四眼耳语:“你家外公外婆感情还蛮好。”
“他们一直都很好。”四眼挖了勺蛋糕边缘的奶油,小心翼翼的不触碰中心的花朵,放进嘴里,“虽然总在吵架。”
“噢。花你不吃吗?”
“吃的,我喜欢留到最后再吃。”
“噢。”这时他家门口摸进来一只黄白相间的短毛狗,“谁家的狗?”
“邻居家的,”他犹豫了一会,喊道:“皮皮。”
狗熟练的翻了个肚皮,扭着屁股蹭他鞋,却被他下意识躲开。
“干嘛不让它蹭?你不是喜欢狗么。”
“它……掉进去过粪坑里,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还是……”
“嫌弃呗。”我拆穿他。
“才没有。”顿了一下,他挖了勺蛋糕扔地上,欲盖弥彰地补充,“一点点而已。”他用鞋轻轻碰了碰狗爪子,算是打招呼。
我撅起嘴:“嘬嘬嘬——”
狗被唤到我这,我也挖了一坨蛋糕扔给它。
它舌头刚把蛋糕卷进嘴里,就被发现狗的外婆跺脚撵走了。
我:“……外婆不喜欢狗?”
四眼默默点头:“嗯。她怕染上跳蚤。”
趁四眼不注意,把他的蛋糕花给挖走。
四眼无语的鄙视我:“你真缺德。”
吃喝拉撒,人之大欲。
休息的差不多,我让四眼领我去了趟厕所。
村里的房建得早,那时的生活条件并不具备在自己家里添一个厕所,即使后来房子翻修过一次,因为是联排对门的小房间,没法加盖厕所,所以直到现在大家还是用的公厕。
好些年没上旱厕,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才走到厕门就听到里头一堆苍蝇嗡嗡嗡的。
“你不上?”
四眼支支吾吾:“我等会……”
“咋啦?”我随口问,“有人在旁边拉不出来?”
他站在原地,娇羞地点头承认了。
我:“……行。”
屁股刚蹲下去就听扑通一声。
我还没拉啊??
伸手下去摸了摸裤兜。空的。
新买的小灵通!倒怪有意思,再次抬起头,才发觉窗户外头的天已是红彤彤一片,铁锅炒菜的咣当声和油烟一同飘入房间,啪地把书合上,转头问四眼:“没别的吗?”
他掏出《知音》递过来:“没有了,我只买了两本。”
“第一次见你买杂志。”以前一起去书店,只见过他买教辅资料。
“火车站报刊亭买的,怕路上无聊。”
“什么时候,”我翻看杂志出版日期,本月第一周,“我怎么没见你买?”
“那时你去上厕所了。”
“噢,”我翻两页,合上书,“啥玩意啊这是,买《意林》都比这强。”
“我很少看杂志,不清楚哪些比较好看。”他解释。
“这类杂志,就算你贴屁股上我都一眼不带瞟的。”我将书还给他,吐槽道,“买什么不好,偏偏买这种酸了吧唧的书。”
“老师推荐的,对写作和理解很有帮助。高中课程很难,细碎的需要串联的知识点很多,稍微放松就容易跟不上,语文已经是最轻松的了。”四眼一本正经道,“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平时上课不认真,考试前才突击复习。”
我翻身滚进床的最里边靠墙处,头埋进枕头,捂着不存在的紧箍咒:“师傅别念了别念了!我还小!我才初中毕业,我要快乐暑假!”
“就要念,”床侧棉絮垫凹陷下去,他跪在我身侧,将枕头抽走,“你再不用心,是很难考上好大学的。”
我无所谓:“随便,考不上就算了,专科三本也凑合。”
他躺在我身边,扭过头来,轻声道:“你不想和我考一个大学么?”
我沉默一瞬,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大学仿佛离我还很远,在此之前我从未认真预想过:“那也要考得上。”
“试试吧,”他说,“你看,你连市里最好的高中都能考进。”
我补充:“吊车尾进的。”我的模拟考成绩不算差,进普通高中绰绰有余,但四眼硬是每天坚持抽时间给我补习刷题划重点,在最后三个月的努力中,生拉硬拽地将我拉进了市重点。
他很轻地拽一下我的手,很快又收了回去:“试试吧,高亦。”
“我不想和你分开。”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心里腾然升起恐慌,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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