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35岁,体检报告一切正常。”
面前的女人穿着白大褂,嘴里念着上一任医生给出的治疗结果后,合上手里的文件夹,从办公桌后走向了病床前,笑容清浅。
她的手带着股好闻的幽香,缓缓拂在刃的双眼之上,语气轻柔:
“嘘,听我说——”
“告诉我,那天你都看见了什么?”
刃的手原本不安地放在腹部,而女人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紧绷的五感骤然松弛下来,原本杂乱无章的思绪在她的引导下也逐渐梳理出清晰的轨迹。
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心慢慢浮现出一个漩涡,四周的消毒水和香水味道逐渐远去。
刃感到自己轻飘飘的身体终于脚踏实地,他睁开了眼,看到自己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刻刀。
桌台上亮着一豆烛盏,桌旁就是一扇雕花的木制窗扉。有几枝开的正盛的玉兰花沉甸甸坠在外头,合着浓湿的夜色正开的沉静悠然。
刃回过神来低下头。
哦,明日里好友出征,自己今夜要给他将这最后一点刀柄锻好,好叫他有个趁手武器用着。而现下手里这把阵刀已差不多完工了,只是好友提过个任性要求——他想要刀把上雕个团雀,说那是自己的守护神。
于是这会儿的自己应是要将刀把留白处再雕琢一番的。
思及此,刃抵住额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脑恍惚。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垂着头去专心致志的雕刻手底下那一枚精巧摆件。
忽而风吹入室,桌上摆着的几张图纸簌簌作响,刃拿着镇纸压实,又站起身伸手关窗,将这突如其来的春日凉风拒之门外。他感觉周身发冷,原以为是因二月天的更深露重而致,所以并未多想,回身披了件外套,又回到了桌案前。
因此也未能注意到,在他回过神之时,墙上挂着的那副泛舟图的表层,隐约散发出了诡异的金色微光。
也未能看见,那图画中逐渐有一少年现形,脚步轻巧的跟在他的身后,待他坐下投入工作后,静悄悄地立住,看着他手指翻飞间雕刻生雀。
看了许久,身后的少年像是逐渐没有耐心了一般,从嘴里吹了口气出去,熄灭了灯烛。
周身陷入黑暗,刃只得先行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去桌上摸索,想把灯再次点亮。然而他的工作台平时用的极多,东西堆的到处都是,找起某一样来实在是困难,只得慢慢地根据手上物事的形状去分辨自己拿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没来得及喝完,已凉掉的半杯茶;
这是方才画图纸随手搁在桌上的笔;
这是一只手……一只手?
惊悚感自刃的尾椎处炸开,他汗毛倒立,下意识又摸了两下,确认是不是摸错了。而此时,对面的位置有个虚无缥缈的叹息声响起:
“唉……摸一下还不够,好摸吗?”
刃飞快缩手,谁知对面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更快,一把抓住了他,冰冷滑腻的触感让刃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惊吓之间,另一只手摸索着,握上了刚打好的阵刀刀柄,而就在他挥动手臂前,烛火又亮起了,屋子也恢复了光明。
先前那捉着自己的手也不见了,方才发生的一些都如同刃做的一个梦。而现在看来,梦似乎是醒了。
“听我说——”
“你现在可以醒来了。”
刃猛地睁开了眼,飞快坐起身,而后急促的喘息了一阵。面前的女人在等他把这口气喘匀,并不着急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他。
过了许久,刃的情绪平复下来,他嗓音沙哑地说道:“……抱歉,卡芙卡。”
卡芙卡毫不在意的摊手:“没关系,这原本也是我们的职责之一——言归正传,你是说你从两个月前就一直在做这个相同的梦?”
刃点头,抓紧自己胸口那两颗扣子,组织着语言,艰难道:“严格来说,是从记事起就一直会做,但从两个月前,我搬了一次家之后,这梦更频繁了。”
有时他甚至能闻见鼻端若有似无的玉兰花味,和那双手上浅淡的墨汁味道。
“来找我是正确的选择。”卡芙卡说,“我从你的梦境里感受到了微弱的力量,他如你所想,确实是个鬼魂。”
“我不认识他。”
“我知道。”卡芙卡说,“所以我需要你和他见一面,让他说出自己的诉求,并且告诉我,这样我才可以帮你。”
“可是我……”刃紧紧皱着眉,“我除了那些,根本梦不到别的,我连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好办。”卡芙卡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个长方形的木制品,“把这个带着,如果他再次来到你的梦里,你可以把他留下。如果他有意伤你,这个东西也足够你撑到我赶过去了。”
刃把那木条接过来,道了声谢,仔细收到了身上。
与卡芙卡道别后,刃回到了家里。罗浮这地方寸土寸金,因此房子么地方并不大,只有两室一厅,地方虽然偏远,但是胜在便宜。这也是为什么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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