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经历前世, 却仍旧担心这场大战死伤过多, 耗费太平军的元气,以至于给朝廷军苟延残喘的机会。白束看出她的挣扎,一语点醒梦中人, “少主不知, 你是太平军上下将士们心中的菩萨娘娘。且不论私人恩怨,大战在即, 若少主能亲自随船前去为将士们助威, 属下相信必将事倍功半。”陆南星破釜沉舟地下定了决心, “好,我听你的。”由于临时决定前往京口, 阿硕和许招娣又连续忙碌了半宿准备行囊。这次陆南星决定只身前去, 将小七郑重托付给她们两个, 并笑道:“七哥是萧家的血脉, 你们二人承担的重任不用我多说了罢。平日里若出王府游玩,也要让小山子陪同,不得你们三人单独出城。”阿硕和招娣虽有不舍, 却明白她们两个是姑娘最信任的人义不容辞地接受照顾小七的差事。翌日清晨, 陆南星早早喝了碗粥,收拾了行囊都未见元诩过来, 这令她感到诧异。她亲自去敲了敲元诩的房门, 未见应答, 径自推开房门后发现内寝的门敞开,被褥整齐码放, 行礼也没有拿走。她关上门退了出去,又喊住几名小厮询问,均摇头说不知。“若他想离开,不会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白大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白束拱手请命,“时间紧迫,少主若信得过属下,就安心登船上路。属下这便亲自去勘察元老板的住处,若有蛛丝马迹及时命人往京口送信。”陆南星只得说好,摸了摸小七的头,“在家中好生听两位姐姐的话,每日读书练字练功皆不可费,待我回来后,会有奖励。”小七乖巧地点头,“那六叔是不是也能和陆姐姐一起回来?”“会的。”陆南星笑着安抚他,拜别了众人骑上绛官带着十几名健妇营的人朝着码头疾驰而去。站在破云号,她见到沿途的伏兵将所有江水的出口全部封锁,不难想象他也会派人暗中将徐吴联军的后路也封锁起来,选择关起门来痛打。听闻对方又支援的十万大军,加上现有人数将近四十万。而萧祈安并未通知驻扎宁州太平等地的守军前来支援,粗略估计只有十万将士应战。
根据徐吴联军水军的配置估算,此次前来的战舰应不但高大壮观且联舟布阵,绵延十几里。而太平军现有的船只,除了破云号之外,上次萧祈安戳破徐海的暗算,也截获了十几艘舰船,再加上水寨的战船,勉强组成了初显规模的水军。若比士气,徐海残部的人员经历偷袭败逃,自然动摇了必胜的信心。只不过,吴起镇明精明,担心萧祈安将徐海灭掉后,以他一己之力难以抗衡,遂主动示好并亲自携十万大军前来支援,摆出十足十的诚意。至于他有没有暗自计划待击败萧祈安后,再一鼓作气将徐海灭掉,疑惑采用政斗的手段解决,那是必然之势。虽说联合行军也等于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却也不可掉以轻心,军事实力毕竟在那里摆着。根据以上分析,陆南星认为破云号坐镇京口,威慑的作用大于实战。由于船工有大多数是夷人,她这个勉强算得上建造者之一的人,停留在船上做好传译,令将士们如何更好地使用大炮攻击和维护舰船也是一项极其重要的差事。有了这个想法,她便堂而皇之地不去拜见萧祈安,专心守住破云号。十里之外的军营里,萧祈安听到传信官的汇报后,抬手示意知道了,继续指着身后的舆图,听取众将的意见。就连刚投降被收编的降将们,见他与徐海的性情暴躁且多疑完全不同,不但耐心听取不同的战术,还就他为何不认可做出一番合理的解释,完全是以理服人而非利用身份压制。“大帅好计谋,再加上陆将军后方补给充足,与被切断供给的徐吴联军粮尽士疲,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岂能不赢!”萧祈安示意众人戒骄戒躁,“当心哀兵必胜,今晚先看我带兵突袭的战况,咱们再做进一步打算。”如今降将越来越多,为了防止有人假意投降获取军报,他向来只说一半的计划,目前只有当初十里坡起义的兄弟们才知晓八成的安排。当晚丑时刮起了西南风,当疲惫饥饿不堪的联军被一声响彻天穹的炮声惊醒后,这才发觉锁链串联的几艘大船上冒着熊熊火光。被风向推着走的火龙上天下地,张开了令人胆寒的大口欲将沿岸的舰船吞噬殆尽。萧祈安将水军分为十二队,周密详尽地部署了先发火铳,再射出弓弩,待登船后便是实打实激烈的白刃战。徐海与吴起镇本因粮草分配权而心生龃龉,如今听得杀声震天,多疑的徐海以为吴起镇暗中投降,气的打骂派人朝着吴起镇夜宿的战船就是一痛炮轰。幸好吴起镇暗防徐海,早连夜换了地方。待徐海知晓是萧祈安夜袭后,又连忙亲自冒着炮火前来向吴起镇单膝跪地道歉。二位主帅因战事紧迫,不得不双手拍肩重修于好,分别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登上主舰,朝着暗探提供的萧祈安所在的舰船行去。“不管是火炮还是刀枪,杀萧祈安者,封侯拜相!”徐吴分别派人传令下去,派人盯紧身着白披风的人,势必要拿下萧祈安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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