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渡雷劫、闯秘境我倒不怕,你?身边有师叔护着,出?不了岔子,可这场大?会是单打独斗。我和师父都?不求你?风光无限,只是不要受伤才好。”
恒子箫心里发烫。
他下山之后,一连十三?年没有回过门里,上没有孝敬师长,下没有帮扶后辈,就连灵叶都?未曾赚取一片回来。
即便如此?,门里师长依旧待他如此?亲子一般。
想那上三?宗已然风光无限,门内富可敌国、人才济济,却不惜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也要让弟子出?头;反观他裴玉门,纵然清贫,却如此?爱护麾下弟子。
他幼时不懂,为何宁楟枫和蓝瑚这等巨室之子,却如此?迫切地希望能留在裴玉门,而今却是明白了。
“人人都?说,十年一届的青年大?会是鲤鱼跃龙门之时,我却不以为然。”恒子箫抱着那匣子,低声道,“师兄放心,我有分寸。”
白笙欣慰点头,又和恒子箫聊了一会儿,天黑时才各自散去。
回到家里,恒子箫先去见了师父师姐。
“咦,你?手里抱的是什么?”纱羊问。
恒子箫便将今日和白笙见面时说的话重述了一遍。
纱羊怒道,“好不要脸,既然是大?会,就该公平公正,搞这些小?动作做什么。难道赢了一次大?会,就能成仙了?”
司樾在一旁躺着,不咸不淡道,“成仙了也不一定就能赢得大?会。”
纱羊转身,“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没有,”司樾诚恳道,“这回确实没有。”
纱羊皱眉,“我怎么听得那么别扭。”
她不理司樾,对恒子箫道,“你?呢,你?怎么想?这种比赛不参加也罢,还省得些麻烦。”
“我…”恒子箫迟疑道,“楟枫想在这场大?会上夺魁,借以向蓝瑚求婚。我本?也想成人之美,没有争强的打算…”
“你?若执意如此?,我可就要拒了他了。”
他话未说完,就有声音自外打断。
恒子箫回头,猛然发现?蓝瑚不知何时迈入了门内。
蓝瑚修为落他一阶,可他竟然毫无察觉。
不知是因为蓝瑚有着完美无缺的仪态,还是水木系过于?柔和的天性。
她入门后,先向着司樾和纱羊低头致意,继而又朝恒子箫看去,笑道,“恒兄弟,我虽不甚了解剑术,可楟枫是了解的。真赢假赢,他难道还分辨不出??”
“当年裴莘院的武试,他便遗憾没有和你?好好比上一场,如今故人重逢,你?再不全了他的心愿,只怕他向我求亲时,心里想的也不是我,而是你?了。”
蓝瑚对男女?之事向来是羞于?启齿的,可如今她站在恒子箫面前,求亲二字倒说得坦坦荡荡,毫无扭捏作态。
“这…”恒子箫一时语塞。
司樾哼笑一声,“我看你?想得到挺美。也未必你?就能站到那小?子面前,就算站到了,你?和他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嘞。”
“是呀子箫,”纱羊道,“你?既然不喜欢大?会这样?弄虚作假,那你?自己又怎么能再弄虚作假呢。比赛就好好比,楟枫和蓝瑚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不管谁输谁赢,你?们都?是好友啊。”
听了三?人的话,恒子箫不免有些赧然。
“是我轻率了。”他对蓝瑚道,“我会全力以赴的。”
蓝瑚弯眸。
“对了蓝瑚,”纱羊这才想起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蓝瑚皓腕的玉镯一闪,手中出?现?了一枚玉佩。
她交给恒子箫,“我听说了禛武宗赵尘瑄一事。这枚玉佩是我离家时父亲所赐,戴上后诛邪不侵。”
恒子箫自是不收,纱羊也道,“这可是你?父亲给你?的东西,子箫戴上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你?别担心,刚刚裴玉门给他一张护身软甲,可以抵挡元婴的一击呢。”
蓝瑚摇头,云鬓间的朱钗轻轻摇曳。
“私下有我们、有真人在,台上又是众目睽睽,真刀真枪的事儿倒不怕,只怕是见缝插针的邪术。”
“邪术?”纱羊不解。
蓝瑚目光微移,“我也只是听说。每届大?会,总有那么几个被看好的选手突然抱恙退赛,又或是被查出?携带了邪器。”
“太荒谬了!”纱羊睁大?了眼睛,“到底是为什么,这不就是个小?孩子们一块儿切磋交流的比赛吗?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蓝瑚上前两步,把?玉佩递给恒子箫,恒子箫接了,她才道,“虽是小?辈们的游戏,可背后却是各大?门派的角逐,所牵扯利益多如繁云,数不胜数。”
“这有什么利益可牵扯的。”纱羊还是不懂,“无非就是前十名的赏金、前三?甲的奖品嘛。”
“若真只是那点钱,自然不至于?这样?。”蓝瑚无奈地笑道,“青年大?会上的青年,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各门各派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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