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当面赏赐补药的必要吧?通常皇帝赐些名贵药材,又或是让太医给燕王诊脉开方就是了。让人熬好两碗药呈上来,要求当事人当着自己的面喝下去这不象是皇帝在赏臣子补药,倒更象是在赐“毒|药”一般。
再者,朱瑞当时明明没说什么,兴许只是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皇帝就主动解释说,这是因为太医院收罗来的对人很有好处的大补之药还有剩余,可他已经用不上了,若是白放着,过了药效,那实在是太过可惜。所以皇帝就让太医配了两副补药,赐给燕王,让燕王好好补一补,这样才能有更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去应对接下来的困境。
皇帝的理由听起来很合情合理,只是朱瑞听了以后,却越发觉得有问题了。
他对妻子吐嘈道:“皇上如今已经很难有力气说这么长一段话了,却在这件事上费了大力气向我解释。倘若那只是一碗寻常补药,他用得着这么费劲儿么?!他越是话多,我越觉得那药不对劲,心里真真担忧死了!按理说,如今他想要让四殿下平安继位,将来也能顺利亲政,就少不得我父王的辅佐。哪怕他对父王有所防备,将来有心过桥抽板,那也得等四殿下真的过了桥再说!否则,他对父王不利,无异于自毁长城!因此,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那两碗补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谢慕林听得皱眉,正色问他:“瑞哥既然有这样的怀疑,那你就没提醒王爷吗?”
“我当然提醒了,怎么可能没提醒?!”说起这事儿,朱瑞也是一脸的无力,“可父王叫我安心,说皇上赐的药不会有问题的。我怀疑父王这是笃定四殿下需要他,所以坚信皇上不会对他不利。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前不久皇上才猜忌过父王,心里盘算着要利用四殿下与我去对父王的权呢!就算如今皇上与父王和解了,父王也不该一点儿戒心都没有才是!”
谢慕林想了想:“可如果那两碗补药有问题,皇上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想达成什么目的?”
朱瑞皱着眉,沉思不语。
皇帝现在真的完全没有理由对付燕王,除非他又犯了疑心病,认为燕王会对他与四皇子不利。然而皇帝让燕王摄政的旨意还未下达,只是口头上向身边的人表达过这样的意愿罢了,内阁又一再反对如果皇帝真的只是在防备燕王会威胁四皇子的权力与地位,不下这个旨意就好了,有什么必要另外赐药?
如果说,皇帝现在还需要燕王护持四皇子上位,那短时间内就不可能对燕王不利,反而还要保护他的安全。赐药什么的除非那是几年后才会发作的神秘毒药,否则,这药不可能是有害于身体的东西。
难不成这药还真的是单纯的补药?
如果皇帝真有心给弟弟进补,赏药材下来就好了嘛,再叫太医给燕王开个补药方子也是没问题的,熬好了药再赐给燕王,还要求燕王当面服下,这事儿实在是太诡异了!
谢慕林觉得燕王不可能没察觉到这份诡异,忍不住对朱瑞道:“如果药有问题,王爷不可能一无所知吧?他能放心当着皇上的面喝下去,还喝了两次,心里肯定是有倚仗的。”
朱瑞叹了口气:“我就怕父王以为自己有倚仗,实际上却是高估了皇上的仁爱友悌之心!药已经进了父王的肚子,他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可我身为人子,怎能不弄清楚真相呢?若查出的真相是那药确实不妥当,那我们早早为父王用药,多少也能缓和些。”就象皇帝中了曹后的毒,倘若不是发现得早,早在去年就死了,哪里还能拖到这个夏天?!
谢慕林沉思片刻,道:“皇上是个病人,他做任何事都只能吩咐身边的人去做。而药材这种东西,名贵的都是有专人仔细收藏起来的,寻常药材也需要好好保存。开方、熬药这些工作,都需要专业人士进行。你方才说这药是太医配的?那太医是不是能察觉这药有什么问题呢?你如今有办法从太医院那边打探消息吗?说实话,皇上周遭的事务,如今几乎都由我们王爷管起来了,从日常饮食起居到西宫外围的侍卫守备,就没有王爷不过问的事。皇上那边要是有什么异动,真的能瞒过王爷去?”
朱瑞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么说父王能放心把那两碗药喝下去,不是因为他对皇上全盘盲目信任,而是因为他对那两碗药心中有数,知道对自己的身体不会有害处,才会欣然服下的?”
谢慕林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如果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找个机会去找王爷问清楚才好。或许王爷会觉得,你连亲生父亲都不肯相信,心结太深了。但不管怎么说,如今王爷才是你的父亲,你为他着想,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吵嚷
朱瑞接受了妻子谢慕林的建议,决定一会儿找时间跟父亲燕王单独谈一谈。
就算燕王依旧认为那两碗补药没问题,朱瑞也想要问得更仔细一些,好确定父亲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他并不是不相信燕王的判断。
他只是不大相信皇帝而已。
夫妻俩的谈话刚刚告一段落,谢慕林正要跟朱瑞提起太后的身体问题,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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