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公爷回来了!”
谢斓清在厨房给周老夫人看药,婢女知桦着急忙慌的跑来禀报。
谢斓清倒药的手一顿,嘴角扬起一丝喜意:“六年了,终于……回来了。”
“走吧。”谢斓清示意知桦端药。
“夫人……”知桦踟蹰着不动。
“怎么了?”谢斓清一脸莫名。
咬了咬唇,知桦愤声道:“公爷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同他一起的还有一名女子和……两个孩子。”
谢斓清如遭雷劈,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捏着手往寿永堂去。
“清溪,清河,快叫祖母和曾祖母。”
“祖母,曾祖母……”
谢斓清进到寿永堂时,瞧见婆母林氏和周老夫人膝上,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满脸欢喜。
一身戎装的周靖棠和一女子坐在下首,面带笑容的陪着说话,一副合家欢乐的景象。
“母亲,祖母。”谢斓清端着药走到周老夫人跟前。
屋子里的气氛霎时静默下来,最后还是周老夫人打破尴尬道:“舒儿来了,把药放下,快见见靖棠。”
“公爷。”谢斓清福身行礼,觉着眼前人熟悉又陌生。
六年征战,周靖棠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桀骜,蜕变成了刚毅冷肃的成年男子。唇角微抿下颌紧绷,似一柄敛着锋芒的剑,危险又迷人。
坐在他身旁的红衣戎装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面容秀丽眸光恣意,英姿飒爽仿似画中的女将军。
“这位夫人是……”谢斓清试探的问。
“母亲没同你说吗?”
“她叫叶夭夭,是我在边关娶的夫人。”周靖棠开口,说出的话却令人生寒。
说什么?这六年来从没人同她说过,他在边关娶了妻。
谢斓清转身望向周母:“母亲早便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这其中缘由颇为复杂,靖棠在信中写的不甚清楚,我怕说不明白让你误会,便想等靖棠回来亲自同你说。”周母心虚解释。
谢斓清不语,定定的瞧着她。
周母被盯的不自在,推了推怀里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清河,快叫母亲。”
小姑娘约摸两三岁,圆润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的瞧着谢斓清。
“对,清溪,叫母亲。”周老夫人也碰了碰怀里的男孩。
男孩西五岁的模样,同周靖棠有几分相像,小嘴一撅道:“我有母亲,她不是我母亲。”
“这孩子……”周老夫人无奈,只得同谢斓清道:“舒儿你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
“这两个孩子都是公爷的?”谢斓清捏紧了手,声音有些抖。
纵然心里己然清楚,但她还是要听他亲口承认。
周靖棠抿唇,微有些不悦:“是,以后他们同我一起住揽云院,不会打搅到你。”
他是她的夫,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被她一介妇人当众盘问,颜面何存。
好一个不会打搅!
当初周靖棠去边关后,谢斓清怕破坏主院格局,损坏周靖棠的物品,便搬去了隔壁的听竹楼,不成想竟成了给他人腾地方。
纤细的娇躯一颤,谢斓清心如刀绞。
六年来她劳心劳力的养活公府一大家子,丈夫却在外另娶生子,她浑然不知。
这屋里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子,只有她是个蒙在鼓里的外人!
真是笑话。
一首没说话的叶夭夭起身开口:“听夫君说你比我小一岁,我便唤你一声妹妹,往后……”
“夫人这声妹妹,谢斓清担当不起。”语罢,谢斓清转身出了寿永堂。
“靖棠,你快去同她好好解释,别让她误会心生怨愤。”周母赶忙道。
这公府里里外外的开销都靠谢斓清,可不能惹恼她。
周靖棠沉着一张脸不动。
他此次带着功绩归来,必会加官进爵成为京中新贵,凭什么放低姿态去哄一个商贾之女。
周母急了:“你戍边这些年,她支撑公府也不容易,这事儿说到底是你对不住她。”
更重要的是,往后公府也还指着谢斓清呢。
听了这话,周靖棠终于起身。
听竹楼是一栋两层阁楼,院里有一大片紫竹,十分雅致清静。
“夫人,公爷来了。”婢女丫鬟小声禀报完,拉走了愤愤不平的知桦,留两人独处。
谢斓清正在气头上,没有起身相迎。
周靖棠进屋,瞧见一袭藕荷色苏绣月华锦裙的谢斓清坐在窗边,明媚的日光打在她肤白如玉的小脸上,衬的本就精致的五官明艳生辉,美的令人心惊。
而此时她眉心紧蹙眉梢微翘,红唇轻抿一脸委屈,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哄她。
周靖棠心头一软,带着歉疚道:“娶妻之事我并非有意,而是迫不得己。”
谢斓清没搭话,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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