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默念了一句词,忍不住掀起眼皮,嫌弃道:“白瞎了这名儿。”语罢,就头也不回往前走,连伞都来不及撑了。
刚走出几步,他就看到村口站着一大一小,大的是赵安月手边正牵着小满。
他赵安月看到李介丘就狂摇手,兴奋道:“李大哥!这儿呢!”
被他牵着的小满怀里还抱着一把和他差不多高的纸伞,看到李介丘,圆溜溜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赵安月还笑,“你有伞啊!小尘哥怕你淋雨,求着我出来接你呢!”
这句话刚说完,叶陈氏就追上来了,那女娃儿也沉沉坠在她后面,小小一个被压得像一只弯曲的虾。
叶陈氏看到赵安月还笑,“哎哟喂,就没见过这样的!自已出门等男人呢?!我的天啊,赵家就是这样教小哥儿的,你们对得起我家尘哥儿吗?!”
一听这话,赵安月就臊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气,“我没有!是小尘哥托我来送伞的!我还把小满也带上了!我又不是一个人来的!”
叶陈氏却啧啧两声,把赵安月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遍,那眼神是可谓是丰富多彩,“哎哟我的天!可真敢说,还带着人家儿子一块等呢,这是先收服小的,再收服大的?!月哥儿,你才多大啊,就这么多心眼?哎,也对,你都十六了,还没找着人家呢?哎哟,这再着急也不用自已出门找男人啊!这多丢脸啊,太不检点了,也不怕气死你爹娘哦!”
这里的哥儿和姑娘十五岁就算成年了,可以相看人家。但赵安月是个小哥儿,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娶一个小哥儿。况且这哥儿可不一样,又泼辣又娇气,被他爹娘惯得没个样子,左看右看没人看得上。
赵安月再泼辣也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哥儿,在外面被人指着鼻子奚落,村口人多,还有不少爱凑热闹的已经围了上来。赵安月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朝他指指点点,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李介丘也是脸色一沉,扭头瞪着叶陈氏,“说起检点,您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已吧!叶容川还得考秀才呢,听说这秀才必须出身清白,您看您家这清不清白?可别十年苦读打了水漂。”
这话可毒了!这不是明眼儿在诅咒他儿子考不上秀才吗?叶陈氏气得手指都在哆嗦,但她是个欺软怕硬的,汉子顶多只敢骂骂不敢动手。况且考秀才这些她是不清楚的,被李介丘这样一说,还真担心起来,拉扯过身后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叶杏花往自家去了,想着赶紧回去找儿子问问。
她一边走,还一边骂手里拉扯着的叶杏花,叶杏花背的东西太沉走不快,她说就边拖边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都怪你这小贱蹄子!你要是敢耽误我儿子的事,看老娘不打死你!赔钱货,让老娘丢脸!刚刚像个哑巴一样,你老娘被人指着鼻子骂,你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又关她什么事呢?未婚先孕是她自已的选择,怪得着叶大成,也怪得着她自已,可再怎么算也算不到当时还没出世的叶杏花头上啊。李介丘看着几乎是被叶陈氏拖着走的叶杏花,心里一阵悲凉。
李介丘叹了口气,然后一边撑伞一边把怀里瘪着嘴巴的小满抱了起来,又看向气红了脸,努力憋着眼泪不流出眼眶的赵安月。
“别气了,这疯狗吠两句,你还和它计较呢?”
说完他有扭头看向围成半圈看热闹的七八个村民,他微微勾唇笑了起来,温和又好脾气地说道:“是我夫郎托月哥儿出来给我送伞的,你们也知道,尘哥儿他现在不方便行走,只好托别人帮忙了。”
说完他又瞥了赵安月一眼,朝他小声说了一句,“背篓里有一包果脯,拿出来给他们分了。”
果脯多贵啊,赵安月不乐意,但李介丘坚持,他只好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拿。
李介丘又说,“今天让几位叔伯大娘看笑话了,我买了点果子,大家伙儿都拿两块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吧。我也是外来户,这几年也多仰仗各位照顾。”
那些人果然变了脸色,一边笑盈盈去拿果脯,一边说话。
“都知道,我们都知道。村里都传,你疼夫郎呢,好吃的好穿的给他买了一箩筐。叶家的说些屁话,只有她自个儿信!”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月哥儿是好孩子,又孝顺又听话呢!”
“尘哥儿和月哥儿关系亲,他不找月哥儿帮忙还能找谁呢!月哥儿快别气了,你叶婶就喜欢满嘴喷粪,你别放在心上!”
……
这是吃人嘴短,好让他们别在村子里传闲话。赵安月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只是还是觉得可惜,那果脯可贵了,这一整包全搭了出去!都得算在叶家那个泼妇头上!
虽然不是赵安月花钱,可他已经替李介丘肉疼上了。
做饭
闹了一出笑话,几人回去的路上也都不太高兴,没怎么说话。赵安月闷闷地垂着脑袋回了自已家,李介丘则是抱着孩子往旁边自已的房子去了。
叶小尘坐在轮椅上,正扶着堂屋的大门心切地频频往外看。
一见李介丘,那双水润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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